本來自己規定要在2000字內的,結果還是破了囧rz是想寫小倆口的平日清水,卻不小心甜到……對不起,這篇明顯是文不對題(吐血)霜穎 -2006/08/27ネクタイ
今天是個大日子。草野庄一一個禮拜前就打電話來通知,某晚的宴會彰一定得出席。不過什麼都不用作,只需要站在旁邊就好,有人上前問話的時候只需要笑,不回話也沒關係,一切都由爸爸負責。三、四個小時就可以放人了。剛得知消息的草野彰不滿的掛了他爹的電話,說什麼都不肯去。但昨晚彰的老爹又打來,不過說了一句,你要是不來,今後就別想繼續待在網五。被如此威脅,再怎麼不願意的草野彰,最後還是只能乖乖答應。
切斷電話後,彰整個人陷入鬱悶的狀態。一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,烏黑大眼裡幾乎都能看到不甘心的怒火。修二識相的不會這個時候去理他,雖然他知道對方不會拿他當出氣筒或是遷怒到自己身上。
別人家的家務事,自己的確管不著。尤其對方又是大企業家的兒子,像他這種小小市民怎能干涉。滿慶幸的就是,幸好草野叔叔沒有直接來見兒子,不然父子倆大打一架肯定少不了。
而那個某晚就是今夜。再過半個小時即是草野庄一約定前來接他的時間,彰此時正在換穿上午他爹命人送來的西裝。一臉明顯不耐煩,眉間皺的死緊,換了長褲,褪下原穿的毛線衣,抓起水漿的純白襯衫套上,連衣釦都還沒扣上便走出房間。
他現在很需要修二的溫暖。自己從昨晚發悶氣到現在,修二都沒有靠過來,無論是陪在自己身邊還是與自己說話。現在心情平靜多了,身體卻焦躁起來,整天沒抱到修二的感覺非常不舒服。
「修二?」
彰發出模糊難辨像在嘴裡咀嚼的聲音。目光在客廳繞了一圈,很快就在沙發上找到他要找的人。修二正面朝上躺著,一手臂舉起擱在面龐上,另一手放鬆著掛在沙發邊緣。彰又喚了一聲,對方沒反應。
他走至沙發邊,蹲著身子探頭過去。修二平穩的吐息,顯然是睡著了。他拉開擋住雙眼的手臂,低下臉去親吻白玉般的眼皮。親了幾下還是沒醒,他拉起那副柔軟的身體,輕輕地擁入懷中。
「修二。」
「……嗯…」
胸懷前的頭顱動了動,剛睡醒特有的瘖啞聲。
修二睜開惺忪睡眼,反應遲鈍的搧了搧眼睫。他看他呆愣的可愛,不自禁偏頭用鼻尖蹭著透明的臉頰。溼熱的氣息拂在面上,修二馬上清醒,睜大眼看這個撒嬌的男人。
「你要做什麼?」他伸手去推他的臉。
「修二──你真的不陪我去嗎──?」
拉長的尾音帶有薄薄的鼻音,彰被推到安全距離之外,歪頭問道。
「不去。」
他去做什麼?又不是什麼社長的兒子,況且去那種地方會讓他不自在。
「可是你就要一個人吃飯了耶?」
「……沒關係。」
和你父親約好的時間就快到了,你快去穿好衣服吧。他揉揉眼看壁上的時鐘,伸手推眼前人的臂。對方蹙著眉看他,毫不遮掩在意的擔憂。他想笑著說,你早點回來就好了。話語卻卡在喉間說不出口。堅定的視線迎上,對方半晌後放棄的回房間穿著西裝。
夜色黯淡,雨後的空氣潮濕,連同他的心情都沉重如鉛,陰暗的要長起黴菌。窗戶上遺留的雨滴是一顆顆廉價的珍珠,伸手去碰便輕易捏碎。他不是喜歡單獨的人,孤單是他最棘手面對的。那個人一直都知道,他無時無刻待在身邊,不讓自己獨自寂寞。
一個人吃飯感覺特別孤單,滿桌色香味全的好菜,反而無法助長食慾,彷彿怎麼吃都吃不完,喉嚨痛的無法下嚥。他從以前就不喜歡一人吃飯,小小的自己就算挨餓也要等到父母回到家才開飯。
所以當他對他說的時候,那個人溫柔的搓他的髮,他說從今以後一起吃飯,每一餐他都陪著他一起吃。他們相約一起吃飯。
同居開始這還是首次的分別吃飯,他笑了笑,覺得唇角僵硬的難受。
彰從房間出來,修長的身段搭配一襲黑色西裝,站著不動像尊完美的雕像。他不習慣地拉扯著全新的衣領,上兩顆釦子綻開露出厚實的胸膛。銀灰色的領帶鬆鬆的掛在頸上。穿這個好不舒服!模糊不清地唸著走向修二。
最後整裝完畢,最上面一顆釦子仍舊沒扣上。他拉著領帶,表情變化千奇百怪。
修二抬頭看他,唇線無力上揚。
「怎麼了?」
「……彰真的不想去。」
他在他身邊落坐,額頭靠著纖細的手臂,右掌握住那隻相比起細小的左手。
修二垂下來看他的眼波柔軟的像棉絮,塞滿了一戳就碎裂的純潔。
「但是一定要去,對吧?」
他翻了翻嘴唇,沉默的點頭。
「彰,你的領帶根本是亂綁。」
「什─麼─?」
他站在玄關穿皮鞋,抬起頭正對修二笑得無奈的臉龐。他從寬大的紅色毛衣伸出雙手,拉住彰半掛在胸前的領帶,細白的手指勾動,銀灰色的領帶失去支撐開始下滑。
「混蛋!連個領帶都不會打!」
他豎起眉,低著嗓音嘟噥。
「罵你自己嗎?」
修二抿著唇笑,吐嘈的拍了他的腦袋。
彰眨著眼看修二拉直領帶,繞過自己的頸項後,親手打上。手心握著結,另一手抅著絲綢布料向下拉。動作輕柔似流水,冰涼的指尖劃過他的喉結。捲長的睫毛在近處輕顫,單薄的唇瓣輕抿泛白,被棕髮半掩的小臉像清晨初開的雪花。黑曜石似的瞳孔轉動,天地剎那失去光彩。
他忍不住笑開。
「我們好像新婚夫妻喔!」
「新婚你個頭!」
口不擇言的後果就是再被巴一掌。
電話鈴響,單調的鈴聲劃破空氣而來。不用接也知道是誰打來的,彰露出不滿的表情,說著等一下見到他一定要揍他一拳!然後舉高緊握的拳頭。修二瞅了他一眼,你要是和伯父打起來就沒人幫你繫領帶了,語畢對方感到高興的笑出聲,又因聽出語氣裡的落寞而心疼。
「只有修二能幫我打領帶da cha!」
「這還有特權啊?」
「當然囉!彰身上所有的特權都屬於修二的。」
叮咚。無機質的電鈴作響。修二想草野叔叔真是有效率,大概只有這點和兒子完全不一樣吧。在這所剩無幾的時間內追著秒針一樣趕。彰對明顯的催促充耳不聞,拾起修二的手放在頰邊,讓微涼的掌心磨蹭自己的臉頰。
「我要走了喔!」
眉目間滿滿的溺愛,似一粒方糖落入暖泉裡。
「快走快走。」
修二抽回手,趕蒼蠅似的揮個不停。只不過直視那對深邃的墨黑,一股悲傷不知從哪處被冷落的角落油然而起,幾乎都要將他逼的窒息。
彰歪頭看對面垂下來的頭頂,伸出手捧住柔白的臉龐,小心翼翼的抬起。對方立刻不高興的皺起眉,舉手想要把固定在面頰上的大掌拉開。手指才剛碰觸溫熱的肌膚,卻再也放不開。
杏狀的大眼盯著那雙水翦的眸子,指腹溫柔的撫過濕潤的下睫毛。
「修二可以回家和爸爸、弟弟一起吃飯的。」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
他緊緊闔上眼睛,但是約好今後一起吃飯的不是他們。彰煩惱的皺起眉頭,對面閉著的眼瞼顫抖,脆弱的像瀕死的蝴蝶。他難過的眼睛闇沉下來,身子前傾去吻滲著哀傷的眼角。
「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,要等我,修二。」
「回來後我們再一起吃飯。」
修二攥緊銀白色的領帶,感受唇瓣撫過的地方暖的熾人。
「嗯。」
無論多久都等你回來。
End